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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哥可不管姑娘们的心意如何，他骑出去一会后就遇到了大麻烦，天空毫无预兆地下起大暴雨，他又跑到了一处山上，四处无人。而马嘶鸣了两声，不肯冒着雨前行了。
“劣马！”迪亚哥给了他的马一耳光，翻身下去，举目看了一圈，找到一个山洞。
山洞在半山腰，迪亚哥把马栓到一棵老树上，自己一个人上去躲雨。
山洞十分狭窄，但因为天很暗，黑裙裙的，像是一口大锅，迪亚哥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扔进去。
山洞发出沉闷的“咚”声。
迪亚哥矮身钻了进去，洞口像一只怪兽的口腔，爬了没几步，他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捡起来，是一截树枝。
树枝的切面平滑，是人为切断的。
“喂——”迪亚哥拖长嗓音。
山洞内部传来一声咳嗽，一束光慢慢地沿着石壁溜过来，“是避雨的人吗？”
“是的。”迪亚哥沿着光爬了过去，“你是什么人——”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光的来源是树枝支起来的火焰，一个人趴在旁边，他的金发蓝眼几乎被吞噬在火焰的颜色里头，可即便如此，迪亚哥还是一眼看出这是乔治的那个孩子——乔尼*乔斯达。
“乔尼！”
乔尼抬起头来，他脸色不好，显然没料到进来的是迪亚哥，“是你。”
迪亚哥看了看周围，全是一些罐头，“你在这待很久？”
“不关你事。”乔尼硬邦邦地说，“不要和我说话，迪亚哥，雨停了就走。”
迪亚哥哼了一声，他跟乔尼也真是没有好话讲，乔尼不想和他说话，他还懒得和乔尼说呢，干脆一屁股背对着乔尼坐了下来。
乔尼拿着树枝扒拉火堆，眼睛看着迪亚哥的后背。
两天前乔尼就知道要举行赛马，而如果他直接向他的父亲提出请求，他那要面子的父亲是绝对不会让他瘸腿的儿子去马场上丢家族的颜面的，因而只能瞒着父亲自己一个人前往赛马地。本来一切顺利，乔尼虽然腿不能走，但使轮椅和同人搭讪的能力都不错，一个运羊的人同意载他一程。可就在半道上，一场忽如即来的病让他病倒了，运羊的人怕惹上疾病，只肯把他放到山洞口。
到现在，乔尼已经在山洞里过了一夜了，还好他事先带了罐头。
乔尼盯着迪亚哥出神，没想到迪亚哥忽然转过头来。
他们对视一眼，忽然齐齐大笑起来，迪亚哥手脚并用地爬到另一边去，“乔尼，你真是够惨的！”
“你也一样嘛。”乔尼一边咳嗽一边讥讽他，“听说你结婚了。你八十多岁的妻子对你还好吧。”
“还不赖啦。”迪亚哥不怀好意地说，“我还听别人讲你的腿废掉了，可怜的乔尼，哦，你还能爬上马背吗？”
乔尼看着他，他的笑容消失了，“迪亚哥。”他一字一句地挤出来，“你再提这个话题我就踢断你的腿，你这么想知道就亲自感受一下。”
迪亚哥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看看你自己吧！”他下流的眼光把乔尼的身体舔了个遍，“还踢我的腿，我看你就要没命啦！”
乔尼猝不及防地弹起上半身，迪亚哥大叫，被如同响尾蛇一样的乔尼狠狠咬了一口，乔尼直接冲着他的眼睛去，要不是他情急之下躲到右边的石壁那去，他的眼睛就没了。
“你这个疯子！”迪亚哥捂着脸，他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多了一个流血的豁口。
“没有下一次了。”乔尼冷冷地说，“现在，闭嘴，迪亚哥。”
迪亚哥愤怒地吐了一口唾沫，但他没胆子再口出狂言，乔尼就不再管了，他又开始不停地咳嗽，浑身上下难受的要命，只能拖着身体爬到水坑那去，用冷水洗脸。
“病秧子！”迪亚哥骂他。
乔尼不理他，只要不提到他的腿，乔尼就当迪亚哥在放屁。
而且乔尼的病情似乎加重了，迪亚哥刚进山洞那会才只是觉得头昏，现在他的脖子和胸口都起了大片的红疹，整个人都发胀了，像塑料薄膜一样地撑开。乔尼张开嘴，大口地呼吸，他觉得自己的喉管都不见了。
不是普通的病。乔尼迷迷糊糊地想，惹上大麻烦了，迪亚哥说的没错，他也许就要没命了。
迪亚哥锲而不舍地骂，也不知道他从哪学的下流脏话。乔尼半张脸浸在水中，他热的快爆炸了，渐渐地听不到声音了。
外头还在下大雨，迪亚哥骂累了，又鬼鬼祟祟地绕过乔尼，他紧紧地盯着，生怕又被咬一口，幸好乔尼一动不动地趴着。
迪亚哥松了口气，他挪到山洞口，用手掌接了几口雨水。
喝了水，迪亚哥感觉好多了，他看着乔尼，有点想要揍他一顿。
“不。”迪亚哥思考了一会说，“乔尼要是死了，我就拿不到乔治的钱了。”
他决定只轻轻地给乔尼一个教训。
迪亚哥轻手轻脚地接近乔尼，一只手按住他的背以防乔尼跳起来，一只手抓着乔尼的头发，乔尼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来。
“哦，乔尼，乔尼。”迪亚哥用指甲碾着他的眼皮，“瞧你这副可怜相。”
乔尼半生不死地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哈。”迪亚哥低下头，在火光跳动的氛围中，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吸血鬼，他朝乔尼吐了吐舌头，然后一口咬住了乔尼的脸。
“······”
“操你妈的迪亚哥！”乔尼剧烈地挣扎，迪亚哥咬着乔尼不放，他甚至觉得乔尼的脸在他嘴里就是一块热腾腾的肉。他咬了好一会才松口，乔尼脸上一下子多了一个和迪亚哥一模一样的缺口。
“我说了我有仇必报的嘛，乔尼。”迪亚哥心情大好，他爬回刚刚的地方，“你活该！”
乔尼像盯仇人一样地盯着他，要是他眼里有刺，迪亚哥已经成了一只豪猪，他脸颊通红，也许是高烧，也许是恼火，“你这个下流胚子！”他骂道。
“彼此彼此。”迪亚哥说。
乔尼低下头，他没力气了，高烧让他进入了一种不妙的糟糕状态，他想跳起来大力殴打迪亚哥，但他的腿提不起劲，他想张嘴往迪亚哥脸上吐唾沫，但他的喉咙干的像沙漠。
“你最好不要再搞事。”乔尼说，“否则我和你玩命。”
迪亚哥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吃吃地笑起来。
无论如何，他们之间短暂地休战了，乔尼是病得没有精力，迪亚哥是讨回了‘公道’。一小簇树枝拥起来的火堆隔在这两个不共戴天的年轻人中间，瀑布似的大暴雨下个不停，仿佛存心要恶心这两个人一样。
迪亚哥百无聊赖地用指甲划着一些碎石头，他一点都不担心赛马大赛，就算他迟到十分钟，他也有把握把其他的参赛者甩在身后，这么多年，他只输给过尼可拉斯一次，可惜尼可拉斯死了，他的兄弟又是个不成才的家伙。
“迪亚哥？”乔尼忽然叫起来。
“怎么？”迪亚哥懒洋洋的问，“你休息好了？准备与我大干一架？”
乔尼无视他，“这里有别人进来了吗？”
迪亚哥抬着眼皮，山洞口一个影都没有，于是他说，“你瞎了么，乔尼。”
“奇怪。”乔尼睁着蓝眼睛，他把雨雾当做了一个人的幻影了，“我刚刚看见有个人跑过去了。”
“是幽灵啦。”迪亚哥幸灾乐祸地说，“你快要死啦，乔尼，幽灵都聚集到你身边了！”
乔尼烧糊涂了，他竟觉得迪亚哥很有道理，于是费力地伸出手抓了‘幽灵’一把，‘幽灵’只在他手上留下凉丝丝的雨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抓不住······”乔尼喃喃地说，“我什么都抓不住。”
“幽灵当然不可能被抓住了，乔尼，你到底有没有上过科学课啊。”迪亚哥说，“不过我听说幽灵是你的熟人的灵魂，你看见了谁？”
“没有。”乔尼回答他，“我不认识‘幽灵’。”
他头按在水中，满脸都是汗，幽灵在他的视野里时隐时现，有时是一个抱着宠物狗的女人，有时又是一个满脸威严的欧洲骑士，他从心里难受起来，过了一会儿，一阵大风把山下老树的树枝刮到了山口，树枝化身成了一个穿着紫袍的人。
乔尼流下眼泪，他认得，穿紫袍之人即是神。
——
发一个原来的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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